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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跳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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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跳墻

卿江悟了。

再多的想法, 再多的算計,在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若她有足夠的實力,她便不會在猜到虛靈目的時, 天真的覺得,虛靈給女主做局, 這些跟著女主的人會有女主庇佑, 不會出事。

她可以直接出面,以摧枯拉朽地手段, 將那些煉虛妖修和虛靈全都留在這裏邊。

她不會自大覺得, 這些修士死亡, 是她之過,她沒那個能力, 也沒那個實力來自責這個,她只是個實力低微的小築基, 她縱然比這些枉死的修士多知曉一些事情, 但實際上,她依舊是小螻蟻。

她不想做螻蟻。

她要走到臺前,她要掀翻虛靈的棋局。

她不能再做更多的事。

要讓事件發展,按照原著來,是最好的。

原著裏,沒那麽多陰謀,更沒有那麽多枉死。

原著裏死去的,都是修真界慣常的道統、資源之爭, 沒有虛靈也會自發發生。

待她修為也登頂, 再將隱藏著修真界內的人形虛靈一一揪出, 那時才是清算之時。

決名子聽到卿江拒絕, 驚訝, “你真不回去?”

“不回去。”卿江再次堅定地開口。

“人界和妖界,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和平了,不管誰鬧,都將會壓下來,打成虛靈。”決名子對卿江說出高層做出的決定,“修真界不能再內耗。”

自從在蒼梧森林發現人形虛靈,又知人形虛靈在以人族修士神魂豢養虛靈,以神器布置陣法,宗主便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三族各自為政。

人族有蒼梧森林,焉知妖族和魔族沒有?

人形虛靈經營八千年,誰知道他們實力到了哪一步?誰知道自己宗門長老,或者太上長老是修士還是虛靈?

所以宗主聯系其他九宗協商,並將和平訊息傳給妖族和魔族。

不過,三族有隔閡,且虛靈除了神族,沒人能找到虛靈,所以,人妖魔三界目前要做的,一是停止戰爭,特指人族和妖族,二則不強求合作,但要求在自己地盤仔細排查有沒有類似蒼梧森林這樣的虛靈培育所,不能再讓人形虛靈增長,三,培養神族。

最後一個,是重中之重。

有神族,三分界才有未來。

不然,遲早三分界會被虛靈溫水煮青蛙般,煮成虛靈養殖場。

比如,當所有渡劫修士、大乘修士都是虛靈時,三分界還有未來嗎?

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虛靈彼此知道身份,而人妖魔三族卻不知道虛靈,戰況絕對會一邊倒。

到那個時候,三分界的情況,比八千年前還要危急。

卿江聞言道:“早該如此了。這八千年,一直沒有神族血脈覺醒,或者有神族血脈覺醒,但還不等揚名,就悄無聲息死去,本來就是一件很怪異的事。”

決名子揉揉卿江的頭,沒應這個話題。

怎麽說呢,這是個很覆雜的問題。

人妖魔三族是神族創造出來的,對神族他們自然很尊重,但另一方面修士逆天而行,天都逆了,逆神也不再話下。

而神族早已遠離三分界,這個世界以修士為主,若有人覺醒為神族,神族享有神族氣運,不能隨便打殺欺負的,這時時刻刻提醒著修士,他們是神族創造出來的,低神族一頭。

這讓其他修士又妒忌又排斥,妒忌他們獲得如此殊榮,又排斥神族壓他們一頭。

他們做三分界之後主已久,哪還願意神族壓他們一頭?

自然要打壓。

打壓神族,既維護了自己的地位,又有種隱秘的得意與快感,像是打壓了這個神族,就打壓了上古神族。

卑劣,但是是人的劣根性。

正如一個卑奴瞧見天上月掉落泥沼,不僅不會上前搭救,而是將他踩得更下,讓汙泥將他弄得更臟。

所以,明知道有問題,但又在心照不宣的心思下,放縱這種情況。

反正殺神族的不是他們,得反噬的也不是他們。

無所謂。

覺醒為神族血脈卻活不下去,丟了上古神族的臉,那就別活了。

之前人族將覺醒為神族的混血神族先歸之為上古遺族,後歸之為妖族,便是這種心理。

就很矛盾。

既尊重又鄙夷,既崇敬又無視。

當然,那是不知有人形虛靈之時的態度,得知有人形虛靈,三分界要依靠神族,那自然對神族要百分百看重。

之後神族,會受到三族重點培養。

決名子將這點告訴卿江,“你回宗門,宗門會全力栽培你,不會再出現之前那種情況。”

能不能留,還要全宗弟子投票;現在是全宗門求著讓她留下來。

“而這兒呢,等陣法拆掉,人族和妖族隔著個平原,也打不起來,還會建個和平城,你待在這兒,沒什麽用。”決名子勸道,“真不回去?”

“不回。”卿江咬牙,她要跟在女主後邊撿漏。

她不會奪女主機緣,因為那些機緣是虛靈給她的,她奪不走,但女主走過的,都是些好地方,裏邊自然有些好東西。

她不信,自己一個穿越的,沒有個女主或者女配光環。

她要賭自己氣運。

實在不行,還能求宗門幫忙。

她只要在女主飛升之前,進階渡劫便可。

一旦她進階渡劫,便是開始揪虛靈之時。

“好吧。”決名子幾次相勸,卿江答案依舊堅決,他也就不勉強她。

虛靈撤走,女主一躍而成諸多修士的救命恩人,獲得名聲和人情,也進入諸多勢力眼裏,成為後起之秀。

感謝過女主後,這些長老帶著自家弟子回去安置,留下一些長老,依舊守在這兒,護衛陣修破解陣法。

卿江、晏沙秋、大師姐跟著宗門弟子回到城池裏修整,卿江跟在決名子身邊,問決名子什麽時候來的?

“第一時間來的。”決名子開口,“城內鎮守的弟子每隔一個時辰會和裏邊弟子聯系確認安全,在發現聯系不上裏邊弟子時,當即和宗門反饋這邊情況。”

“宗主覺得這事不對,請秋源長老和南安長老過來瞧瞧。他懷疑,這兒也有一處大陣。”

決名子笑道,“宗主總是料事如神。”

“宗主忽然懷疑的?”卿江不信。

“那道不是,宗主早有懷疑了。”決名子道,“五千年前,這兒不是邊界,而是桃花城。以城主是一棵萬年桃花妖,城裏城外盡是桃花林而出名。那個時候,人妖互通婚姻,桃花城裏,很多半妖,他們快快樂樂地生活在桃花城裏,有人間所說的世外桃源那個味道。”

“人修和妖修和平共處,親如一家,半妖更是人修和妖族的小寶貝,比比皆是。”

“不過,一切都終於於四千五百年前。”

四千九百年前,城裏半妖忽然失蹤,先是小孩,後是大人,再後來是高階修士,無論人族和妖族怎麽查,都查不到蹤跡。

四千五百年前,行事傀儡的半妖忽然攻擊桃花城,桃花城居民發現,那些半妖全是他們失蹤的孩子和城民,他們沒有神智,不知疼痛,身帶劇毒,他們毀了桃花城。

人族妖族同時派人來處理這件事,很快揪出幕後兇手,是人族的傀儡師,那個傀儡師,是器宗宗主的人,目的是為了萬年桃花妖的妖心和本體,想替宗門內即將飛升的太上長老煉制一個渡劫法寶。

當時器宗還不叫器宗,而是仙器宗,因為那事摘掉仙字,從十大宗門除名,成為現在不入流的器宗。

妖族憤怒入腦,決定攻打器宗,人族這邊自然要阻止。

且不說人妖多年和平,怎能掀起戰亂,且說兩個種族之間,戰爭一事又豈是說打就打的?

妖族聽勸,準備只殺了那傀儡師、器宗和渡劫修士,向那一城賠罪,人族這邊自然答應,便算妖族不提,人族這邊也沒法容忍這等殘酷之事。

不過,這個時候,妖族妖王的後輩死了,查到是器宗渡劫率門內修士幹的,但器宗一口否認。

妖族自然不願意,揚言要滅了器宗滿門,為他們後輩贖罪。

器宗大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罵妖族居心叵測,又嚷著要打他們全宗奉陪到底,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器宗修士,還罵人族這邊都是軟骨頭,妖族都這般欺到門口了,居然都不說一句話。

器宗行事這般囂張,話語這般囂張,妖族如何能忍?

妖族直接圍攻器宗,滅了器宗滿門。

此舉也震驚了人族。

妖族這個太過越界了吧?

但器宗過錯更大,人族只能暫且忍下,恰這時,人族發現,那傀儡師只是個傀儡,真正的幕後兇手是蜘蛛妖,蜘蛛妖和桃花妖有舊怨,苦思許久,終於相處這個法子報覆。

至於死掉的那些大妖後代,曾欺辱過蜘蛛妖,他們死亡,也是蜘蛛妖尋仇。

這個結果一出,人族和妖族都懵了。

幕後兇手是妖族,結果妖族聯合起來,直接滅了人族一個大宗門,這仇如何能忍?

自那之後,人族和妖族之間的關系急劇惡化,乃至於而今。

決名子將當初的歷史與卿江說了一遍,道:“這白霧,就是當初桃花城滅掉之後,開始升起來的。當初人族妖族沒查到陣法痕跡,也沒發現法則痕跡,只當這是自然升起。”

“而這白霧徹底侵占桃花城區域,隔開人族和妖族,更像是一種警示。上天也在支持,人族和妖族決裂。不然怎麽會桃花城一毀,人族和妖族便被白霧隔開?”

“幾千年過去,大家也都習慣了這片白霧,都當它是天然,不會多想什麽,還會覺得這是修真界又一奇景。”

“宗主以前也是這般想的,只是蒼梧森林以神器設陣一事出來,宗主便想起邊界這片白霧。待得知入白霧的弟子失去聯系後,更是將兩者聯系在一起。”

“也幸虧秋源長老過來,才能及時救下你們。”

卿江一直沈默聽著。

她倒是明白,為什麽虛靈不惜廢棄此地,也要為女主設局了,不是他們為女主設局而舍棄此地,而是因為此處被發現,才廢物利用,用此處為女主設局。

若沒有秋源長老他們趕過來,估計虛靈依舊會為女主設局攢名聲,但女主救出來的,都只會是被虛靈附身的修士,更多修士,將死得無聲無息,毫無價值。

這麽一想,讓她對虛靈生出更多厭惡感。

“稀奇古怪的地方都走一走,或許也都藏著虛靈養殖地。”卿江提議道。

決名子輕笑,“還用你說,宗主早有決策。”

和決名子聊完天,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卿江和晏沙秋在仙雲宗駐地尋個房間休息。

大師姐跟了過來,望著卿江欲言又止。

卿江歪頭不解,“師姐?”

大師姐討好笑笑,琢磨著怎麽開口,不惹卿江生氣。

卿江一看大師姐這個笑,眉頭微凝,片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大師姐一眼,“是問我鄭文心在哪裏的對吧?我知道了,我帶你去。”

卿江給晏沙秋使了個眼色。

晏沙秋道:“大師姐,師姐,你倆先坐坐,我帶他倆過來。”

說著,不等大師姐挽留,大步流星往外走。

半炷香後,晏沙秋拎著昏迷不醒的鄭文心和其道侶走了進來。

大師姐見兩人意識不明,起身一躍,落到晏沙秋身邊,伸手抱住鄭文心,她眼底盡是擔心,“他這是怎麽了?”

卿江要將鄭文心從大師姐手裏奪過,晏沙秋眼疾手快地將桃花女修塞到卿江手裏,他將鄭文心奪了回去。

他抱著鄭文心放到床-上,對大師姐道:“大師姐,他沒事,為防止他吵鬧驚動匪徒,我給他餵了顆昏睡丹。”

卿江將大師姐往外推,“大師姐,放心了吧,他沒事。”

大師姐見卿江嚴守,她眺望兩回也沒能靠近,只能遺憾放棄。

大師姐離開後,卿江望朝晏沙秋招招手。

晏沙秋走過來,張著一雙溫潤的眉眼,定定地望著卿江,像是無論她要做什麽,他都會包容,也都會守在她身邊。

卿江受到誘-惑,伸手去描摹他的眉眼。

晏沙秋沒有動。

卿江摸摸他的眉,又摸摸他的眼角。

掌下肌膚觸感溫膩,似玉般暖潤生香,讓她愛不釋手。

晏沙秋身子一動不動,只眉眼彎了彎。

卿江不受控制地跟著笑了笑,收回手。

她按按晏沙秋,晏沙秋順著她的力道坐在椅子上,歪頭笑道:“師姐?”

“昂。”卿江收回手,問他,“你現在能看穿什麽境界的人形虛靈嗎?”

“煉虛。”晏沙秋道。

“那你什麽境界,能看穿渡劫?”卿江又問。

“不知道,看我什麽時候成年。”晏沙秋臉頰微紅,有些害羞地望著卿江,“師姐,別嫌棄我年紀小。”

卿江震驚,“你沒成年?”

晏沙秋點頭。

“你多大?”

晏沙秋不答。

卿江估計,這個年紀有點小。

她心底所有旖旎全都消失,一下子清心寡欲。

她正襟危坐,輕咳一聲,拿出說正事的態度,正經得不能再正經得口吻開口,“師弟,你說,我師姐,會在道途和他之間,選誰?”

“道途。”晏沙秋想也不想地道。

“為什麽?”卿江好奇,“我師姐為了他,都敢沖進陣裏救人,找到我,還一直留意他,脫困第一時間,就問我他的下落,看到你拎著他,想也不想地搶過去抱著。”

要不是她在這裏,還不知道她大師姐能做什麽來。

晏沙秋沈吟片刻,道:“唔,可能是大師姐,沒有想過要搶走他吧。在他和你之間,大師姐選擇了你。”

如果是他,一定會搶走卿江藏起來,誰也不許見。

卿江摸摸下巴,嘿嘿樂了起來,“你說得對,大師姐對我感情更深。”

她朝晏沙秋低頭,“你這樣你這樣,我去將大師姐的劍騙過來。”

晏沙秋點點頭。

卿江問明大師姐的房間後,跑了過去。

她道:“師姐,你的裂緋呢,給我看看。”

大師姐一抹丹田,將蘊養在元嬰裏的裂緋遞給卿江,“你看裂緋做什麽?小心被劍意傷到。”

裂緋如霞,層層拂拂,但摸起來卻光滑如鑒,側刃更是寒意森森,手還沒靠近,便先被劍上的殺意煞到,好似手被割斷了般。

卿江小心翼翼接過,誇道:“好劍。”

她愛惜地望著這柄長劍,滿臉可惜,“滿峰上下,只我不練劍。”

大師姐想起卿江劍道天賦,忙道:“師妹,小師弟陪著你呢。”

“小師弟也練劍的,師姐,我想吃你做的蛋羹了。”卿江坐在凳子上,對著裂緋愛不釋手。

大師姐點頭,“行,我給你去做。”

大師姐轉身,緋衣轉出一抹霞。

卿江等了一分鐘,估摸著師姐去了廚房,她抱著裂緋,轉身就跑。

出了院子,晏沙秋拉著已經清醒的鄭文心等在那兒,待見卿江跑過來,晏沙秋帶著卿江和鄭文心遁入虛空。

還在往廚房走的大師姐感應到和裂緋間的聯系斷斷續續,連忙折身,回到房間,沒瞧見卿江。

正欲喊決名子,驀地察覺到和裂緋間的聯系又續上,感應下方向,在城墻?

小師妹帶著她的裂緋,去城墻幹什麽?

大師姐心思聰穎,不過瞬間就知道,是小師弟帶著小師妹跑了。

既然小師妹沒事,大師姐從從容容地往那邊追去。

到了城墻,她先瞧見自己的劍和鄭文心並排吊在城墻上,一時間,她被這一幕鎮住,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她看看左邊懸著的裂緋,再看看右邊被捆著吊在木桿上的鄭文心,來來回回地望,最後落到卿江身上。

“小師妹,你這是在做什麽?”大師姐是真的不解,望向站在鄭文心前邊的卿江身上,眼底閃過茫然。

繩子是普通的繩子,木頭是普通的木頭,鄭文心實力已經恢覆,只要輕輕一掙,就能脫困,顯然不存在生命危險,所以她註意力不再鄭文心身上。

她有些好奇小師妹的目的。

她眼角餘光不斷落到鄭文心身上,唔,還和舊時一樣溫柔沈穩,被小師妹這般作弄,也沒生氣。

脾氣和以前一樣好。

卿江點點鄭文心和劍,正色道:“師姐,你只能選擇一樣,你選擇什麽?”

大師姐失笑,這還用選,當然是劍。

當年她既然放手,此時也做不出搶人的事。

而且,師妹怎麽盡胡鬧,鄭文心已經有了道侶,怎麽能背叛他道侶?

一念及此,她望向鄭文心,視線就有些淩厲起來。

莫非,他變心了?

鄭文心苦笑,垂眸不看大師姐。

他答應卿江演這麽一出戲,也是想徹底了結三人間的關系。

“師姐,謹慎選。”卿江打斷大師姐的話,“你選了刀,日後專註道途,不得再見他,不得再關註他的消息,和他徹底一刀兩斷;選擇他,那就散去坐忘峰功法,重新修煉。”

大師姐笑容僵在原地。

小師妹還真是,戳中她的死穴。

她可以放手,但她的執是他,如何能不再與他牽扯?

小師妹不是讓她選鄭文心和刀,而是讓她選擇道。

是忘執,徹底告別過去,還是重新開始,卻能和以前那般,與他維持舊日情誼。

她和他雖不成道侶,但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當年她母親隕落,常家落魄,是鄭文心堅守這段婚姻,將還算幼小無力的她,庇佑在他的羽翼之下,是他不嫌棄她靈根斑雜,一直對她照顧有佳。

若非鄭文心對她先盡心盡意,她又怎會在發現他有心上人之後,心甘情願退出成全?

他不僅是她的哥哥,更是她的恩人。

她望望鄭文心,又望望自己的裂緋,面露痛苦之色。

卿江和鄭文心都擔心地望著她,卿江抿唇,又幾度張嘴,又狠狠心逼自己硬下心腸。

大師姐該走出來了,這百年間,大師姐一直默默關註鄭文心,鄭文心和他道侶游歷遇險,是她大師姐默默相助,當無名英雄。

再多的恩情,在這一次次救命之恩中,早已還清。

她不在意鄭文心,她只在意自己的大師姐,哪怕她做個惡人,也不想大師姐再繼續這麽苦下去。

卿江挺直腰桿,她擁有混沌血脈,她就要當個惡人。

她瞪大著雙眼,緊盯著大師姐。

大師姐緩慢擡手,落到劍上。

卿江和鄭文心皆面露喜色,喜色還沒完全綻開,大師姐又移到鄭文心身上。

卿江拎起的心重重墜-落,嘴唇緊緊抿起,不等怒火完全上漲,大師姐又移向劍。

卿江:“……”

她釋放點帝休香味安撫安撫自己。

大師姐這般糾結,太磨人了。

大師姐這次指著劍停留得更久,又緩慢移向鄭文心,片刻,移向劍。

她猛地擡頭,望向卿江,堅定道:“師妹,我選擇劍。”

她沒法放棄自己的道。

她不忘執,對鄭文心也是種負擔吧。

因為她不忘執,師妹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自然也心懷愧疚。

但他無錯。

她仰頭望天,眼底留下一滴淚。

當年的事,該畫下一個句號了,不能因為她,讓大家都留在原地。

淚水剛劃過眼角便消失得一幹二凈,再睜眼,大師姐眼底一片清明。

她張手,裂緋落到她手心,她朝鄭文心行了一禮,“文心哥哥,珍重。”

“珍重。”

大師姐又望向卿江,道:“小師妹,我要回去閉關,這事,以後再和你算賬。”

她踩著裂緋,轉身即走,在空中劃過一道緋色痕跡,化作一道紅點,融入雲層之中。

鄭文心朝卿江點點頭,微一用力,掙脫繩索,從城墻跳了下去。

卿江:“!!!”

倒也不必如此還原跳墻文學。

她忙跑到城墻邊,見下邊桃花女修等在那裏,笑意吟吟地張開手,而鄭文心似輕盈的蝴蝶般落進她雙手環出的圓形,完美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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